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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4章 好狠的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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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讓樊簡對他最後一絲留戀和情分消磨殆盡。

樊簡拉著箱子走出房門,石真梅和顧淮南都穿著睡衣站在客廳裏。

他們的臉上有詫異,有不解,也有惱怒。

樊簡朝他們微微點頭,拉著箱子不動聲色的往前走。

果凍不在,應該已經睡熟了。那很好。那很好……

如果這個家裏還有誰能讓樊簡心軟流淚的話,那就只有果凍了。

果凍是樊簡現在唯一想要帶走的人,但是她也明白,自己現在帶走果凍,對他沒有任何好處。

她的經濟捉襟見肘,她沒有片瓦遮身。

“你幹什麽?這大晚上,你跑到哪裏去?你發什麽瘋?”

顧淮南終於想起了自己一家之主的威嚴。

樊簡在玄關處停頓了一下“我為什麽要走,這你要去問你兒子。”

顧淮南怒氣更盛了,他一腳將一個塑料凳子踢開老遠,在原地轉了幾圈,一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,像是隨時準備沖過來打人一拳似的。

“發什麽瘋啊?發什麽瘋?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,就知道吵架,我們顧家是哪裏對不起你了?

你進我們家門這麽久,要什麽都買了,房子是房子,首飾是首飾。你是享福享太多了是吧?慣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是吧?”

樊簡知道顧盛安說話一向難聽,把他的話擇出來放水裏洗洗,那些水估計狗看了都得退避三舍。

沒想到他說話難聽的功夫又上了一層樓。還附帶顛倒黑白。

原來樊簡這幾年所有的委屈和辛勞。心裏的苦悶和委屈,在顧淮南看來,是享福?

顧淮南抱著胳膊冷哼一聲“你走,你想走到哪裏去?你今天能有這麽好的房子住,還不是靠盛安才會有的?

要不然,你一個流水線上的打工妹,能買得起這麽好的房子?

你少給我不知好歹,你走啊,你走啊,你今天走了,明天盛安就娶個更年輕更漂亮的進來。”

樊簡的身體輕輕的震了一下,她以為顧淮南只是說話難聽,顛倒黑白,狹隘自私。

但她到底還是低估了人性的惡,低估了顧淮南心裏的蔑視低估了深刻在他骨子裏的勢力和排外。

顧淮南似乎被人制止了一下,顧淮南惱怒的低聲吼了一句“你幹什麽?滾去睡覺。”

客廳裏拖沓又沈重,屬於石真梅的腳步聲慢慢的消失。

顧淮南抱著胳膊居高臨下的打量樊簡,“你最好還是識相點,兩口子生活在一起,沒受點委屈不是應該的嗎?今天要走,明天要離的,你鬧什麽呢?

你要死走出了這條門,你不過是一個離婚的女人,連自己都養不活,但是盛安呢?有房有車,隨時能找一個更好的。”

受點委屈不算什麽?難道她長這麽大,就是到他家來受委屈的?千萬次的小委屈堆積在一起,會不會把人壓的直接崩潰?

這些,顧淮南從來都沒考慮過,只是因為受委屈的人,不是他。

況且,顧盛安今天對樊簡所做的事,並不是委屈,那是侮辱。

樊簡拉著箱子往前走了一步,臥室的門突然打開,顧盛安大步走了過來,他一把抓住樊簡的手,黑發垂到眉間,遮住了他緊皺的眉,卻掩飾不住他聲音裏的惱怒和不耐煩“你到底要怎麽樣?就算胡鬧也要有個限度!大晚上的你吵的大家都睡不好,是想怎樣?”

哦。原來他不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想要挽留,他只是為了他在他父母面前的面子。

一顆決然的心顫抖了一下,然後摔了個粉碎。

樊簡低頭去掰顧盛安的手指,顧盛安更是氣急敗壞了“你到底要搞什麽?吵個架就要離家出走?你到底要鬧到什麽程度?”

心已經碎了一地,再也不會疼了。樊簡只是固執又堅持卻掰顧盛安了手指。

顧盛暗甩開手,一臉的決然,指著門口大聲喊著吼道“好,你走啊!走出這個門,你和我就再也沒有關系了。”

樊簡的腳步停頓了一下,顧盛安的眼裏閃過一絲輕蔑的笑。

樊簡從包裏掏出鑰匙輕輕的放在玄關上,她的聲音和她的動作一樣輕,又像是初雪落下那般的冷「好」。

顧盛安楞了一下,樊簡拉著箱子的,又繼續往前走。

一聲尖利的哭聲劃過耳膜,樊簡往外走的腳步一頓,那個哭聲是那樣的熟悉,她幹脆的腳步因為那聲哭泣就像是突然生了根一般,一個矮小的身影帶著強大的沖擊力,讓樊簡的心也跟著一軟,那個小小的人緊緊的抱住了樊簡的大腿。

“媽媽,你要到哪裏去。”

小小的人聲音裏還帶著幾分哭腔,如同雨中展翅的蝴蝶那一雙破碎的翅膀。

樊簡只低頭看了果凍一眼,就移開了眼睛,只是那一眼,她的視線已經模糊。

柔軟的小手將樊簡的腿抱的更緊了些,“媽媽,你不要我了嗎?”

樊簡擡頭,周圍好像突然進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,顧盛安,顧淮南,石真梅都在沈默的看著樊簡和果凍。

他們是看客,他們安靜而懸心的看著樊簡和果凍進行的這一場眼淚和情感拉鋸戰。

果凍是樊簡唯一的孩子。血脈相連的孩子。她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帶他走,也比任何人更沒有資格帶他走。

要跟著她走嗎?她頭無片瓦遮身,經濟上捉襟見肘,沒有工作。

她除了一顆愛果凍的心,什麽都給不了他。

樊簡閉著眼睛,淚水肆意在樊簡的臉上蔓延流淌,她不敢睜開眼睛看果凍,摸索著去的撫摸果凍同樣滿是淚水的臉。

她不需要看,果凍的樣貌早已經深刻的印在樊簡的心頭。她不敢看,生怕多看一眼就再也放不下。

樊簡摸索到果凍的抱著她腿的手,然後像掰開他父親的手指那樣,掰開了果凍抱著她的手。

一聲淒惶尖利的哭喊聲響起,果凍哭喊著叫「媽媽」又一次伸出柔軟的手臂去抱樊簡,這一次,他落了個空。

果凍的哭聲更淒惶更傷心了,如一只被拋棄在路邊的小獸。

樊簡不敢再看果凍一眼,果凍的哭聲更是讓她心碎,可是她沒有辦法,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她頭一次如此憎恨自己沒用。

果凍的在顧盛安的懷裏不斷伸出手來抓樊簡,和著果凍撕心裂肺的哭喊,顧盛安那一聲批判格外的冷靜,“樊簡,你真是好狠的心啊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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